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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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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,柳娜去工作室上班,Lydia一見她就把她拉到一旁,驚訝的開口:“知道我昨晚去夜店玩的時候,遇見誰了嗎?”

“誰?”

“柳憐兒!”Lydia簡直不敢相信的瞠目結舌,“你知道柳憐兒在那裏做什麽?我猜你一定猜不到!”

柳娜覺得去夜店,無非就是兩個目的,一個是去玩,一個是被玩。

據說柳憐兒欠了一屁股債,後來還去向高利貸借款,去玩肯定是不可能的了,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玩了。

但還是想聽Lydia親口講出來。

“怎麽了?說說看。”

“昨晚,我和我朋友一起去閔貴路一家酒吧玩,那酒吧有女人跳鋼管舞的那種的嘛,本來我都不想去,我朋友非要拉我去!”Lydia說,“我就打算去待一會就走,那裏烏煙瘴氣的,一過了零點都是些辣眼睛的表演!我都沒打算看的,誰知道,那個脫。衣舞女郎一出場,我就覺得眼熟!”

“是柳憐兒?”柳娜揚眉。

“我剛開始還不信的,問了那個酒店經理,她叫什麽名字,經理說她叫麗麗,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,誰知道我越看越像!”Lydia說,“我信了那經理的邪了,後來我朋友才和我說,出來賣肯定是用的花名!估計麗麗就是柳憐兒用的花名了!”

柳娜聞言,淡淡的哦一聲。

“我說,網絡上的人不是說她是豪門女兒嗎?雖然是個假的,但是底子總該有的吧,怎麽淪落到這種地步?”Lydia簡直不敢相信,“你知道嗎?她跳到最後,都脫。內褲了!辣眼睛辣眼睛,底下一群男的叫好,我都沒眼睛看,最後她被個胖子弄到後頭去搞了,我的媽……”

Lydia把自己昨晚錄下的跳舞片段拿給柳娜看,柳娜撇一眼,就認出站在臺中央,穿著半透明蕾絲內。衣跳舞的女人,確實是柳憐兒無疑了,柳憐兒在臺上搔首弄姿,不愧是學舞蹈出身的,扭起來的動作相當到位,難怪臺下一群男的瘋狂叫好。

柳娜只是覺得有些奇怪,韓秀蘭怎麽願意讓自己的女兒,淪落到這種地步,這不太應該啊……

還有喬子航,曾經不是說他的憐兒是世界上最幹凈純潔無暇的仙女嗎?

這也不過才一年不到的時間,難道他就忘記了他自己從前的誓言諾言嗎?如今他的憐兒淪落到這個地步,喬子航神通廣大耳目眾多,不可能不知道,卻一直不出手相助,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……

……

深夜,震耳欲聾的夜總會現場,柳憐兒對著一根鋼管跳獨舞,各色的彩光打在她光。裸的身體。

她踩著節奏,跟著音樂,舞動得十分曼妙感性,在場的男士很多都是因她而來,柳憐兒來這個夜總會駐跳,不過短短三個月時間,卻收獲了無數舞迷,雖然這些舞迷大多是為了來看她脫。褲子的。

柳憐兒跳完一曲,在一片熱烈的歡呼聲中,走下了後臺,經理走上來,手順便抓了下她的胸,這油水不揩白不揩。

柳憐兒被他這一掐,嬌哼一聲,卻是一點不生氣的,順勢倒在他懷裏,嬌哼著說:“討厭。”

經理長著一張油臉,習以為常掐了她屁股一下,在她耳邊說:“後臺有個男的,指定了要見你。今晚你打算接幾個客?”

柳憐兒打了個呵欠說:“昨晚做了三個,快被弄死了,今晚,一個吧?”

“那行。”經理揉揉她那裏,“那男的指定說要包你一晚,錢待會讓他直接給你,老規矩我要抽成百分之二十。”

柳憐兒嗯了一聲,心裏不太服氣,她每天累死累活被嫖客操,結果這經理就坐享其成,偶爾她沒客人的時候,經理就來占她便宜,白嫖她,下次照樣和她抽成。

柳憐兒早就看他不順眼,要不是還依仗著他接。客賺錢,她才懶得搭理他。

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裏,柳憐兒看透了人情冷暖,若不是自己努力回憶,她幾乎都要忘記了,自己以前過的是怎麽樣的豪門貴女生活。

從前她幾乎不敢想象,有朝一日,任何一個男人只要給了錢,都可以在她身上亂來。現在她也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,以前是她太天真了,才會遭了柳娜的道,偏偏媽媽也不幫助自己,世界上就沒有一個人是好人,哪怕那個人是你的親媽,也會為了利益毫不留情將自己拋棄。

柳憐兒如今早就看破這一點,現在她就想再多做幾年,多存一些錢,她從其他夜總會頭牌那裏得知,雖然這一行要出人頭地很難,可是也不是不可能的,上一屆的頭牌就找到了個富家子,當了二。奶,從此被富家子養在了家裏,當起了金絲雀,日子照樣過得風生水起。

柳憐兒這種人是絕對不屑於過普通日子的,她一邊接。客賺錢,一邊也在物色一個好時機,如今聲她聲名狼藉,又失去了柳家這一棵大樹,想嫁一個好人家幾乎是不可能的,但她還是可以當有錢人的情。婦的,憑借她的美貌姿色,她絕對相信自己有這個實力,接下去她只要耐心等候就可以了。

她推門進了經理和她說好的包廂房間,進了房間,瞧見那個男人背對著她站在窗戶前抽煙,她沒搭理,習慣性的脫衣服,脫襪子,順便把內褲也脫了,坐在床沿邊,就等著那男人來開嫖。

她等得不耐煩了,還點了根煙抽上,腿大喇喇的張開,半點羞恥感都沒有。

直到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低沈嗓音:“這就是你現在的生活?”

柳憐兒手指一顫,指尖攜著的香煙抖了抖,煙灰掉落了下來,她認得出這是喬子航的聲音,眉頭頓時皺起,不敢回頭看他。

摸著良心說,她是沒有愛過喬子航,從一開始就是想利用他對自己的愛,所以當失去他的時候,她並沒有覺得特別難過,她最難過的只是,自己失去了一個體面的婚姻。

但是此刻當喬子航目睹自己的狼狽時,柳憐兒一時之間還是有些難過,人都是有自尊的,她再不堪,也不願意讓從前愛自己的男人,看到她現在這副人盡可夫的樣子。

柳憐兒丟了煙,重新把衣服穿上去,狼狽的收拾好東西,急急忙忙就要沖出去,喬子航大步走到門口,堵住她的去路。

柳憐兒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,狼狽的解釋著:“你,你認錯人了。”

“你化成灰我都能把你認出來。”喬子航冷哼一聲,“柳憐兒,你為什麽要把弄成這個鬼樣?你知道別人和我說你在這裏跳脫。衣舞的時候,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嗎?是,我們是解除婚約了,但可不可以請你不要這麽不要臉,你不要臉我還要臉!我真他媽後悔和你訂婚!你現在是沒錢嗎?何必到這裏跳這樣的舞?你現在還接。客?你他媽是不是腦筋不正常,需不需要我送你去精神病院?還是要我報警來掃。黃?把你拉進去試一下坐監獄的滋味?”

柳憐兒冷笑一聲,原本她還覺得遇見他有些狼狽的想要逃跑,她以為他瞧見自己淪落到此,也許會提出要幫助自己,到時候自己半推半就的答應,興許自己就能回到他身邊的,可是沒想到的是,喬子航非但沒有同情她,也沒提出要幫助自己,他唯一在意的是他自己的面子,竟然還想把她送進去精神病院。

這個從前口口聲聲說愛他的男人,是真的愛過她嗎?是,曾經她做了無數的蠢事,甚至背叛了他的愛,可是現在她已經淪落至此,他見死不救也就罷了,有必要這樣落井下石嗎?

“喬子航,你真的愛過我嗎?”柳憐兒看著他的眼睛,冷靜的問。

喬子航頓住,他沒想過淪落到做□□的女人還會問他自己這樣一個問題,她配嗎?一只人盡可夫的野雞?

喬子航冷哼一聲,答案顯而易見。

“其實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吧?”柳憐兒笑出了眼淚,“是,我是很惡心,我給你丟臉,我現在還做了雞,對不起,我就是沒錢,我就是要出來做雞,礙著你了嗎?”

柳憐兒絕望的開口:“我現在自食其力,沒和任何人拿半分錢,以後我也不會和任何人拿半分錢,我惡心到你了?可我覺得你比我更惡心,打著愛我的旗號,和全世界的人都說你愛我,可你最愛的人不過是你自己,一旦我讓你不如意,你就會毫不猶豫的將我丟棄,你和我媽媽一樣惡心!你從來沒有愛過我,別再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被愛情傷透了男人的惡心模樣了,我現在看到你的深情人設我他媽就想吐!”

喬子航不客氣的打了她一巴掌,震耳欲聾。

柳憐兒氣得發抖,眼睛猩紅看著他,“你現在打我一巴掌,以後我要你都還回來!我沒有說錯你,喬子航,你就是惡心,虛偽,自私,骯臟,從前柳娜愛你,你嫌棄她是鄉下的,你一只眼睛都不看她,可你卻忘了,你從前也只是個沒錢人的孩子,你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她?後來柳娜進了豪門,你就開始動搖了?你以為我看不出來?”

喬子航無話可說。

柳憐兒咄咄逼人:“你現在心虛了?從柳娜出院第一次在家裏見面,我們一起去酒吧玩的時候,你看她的眼睛就不對了,你當我是瞎子?那個時候你知道她才是真女兒,你就想找機會把我甩了,卻為了維持你的深情人設,不得不堅持到最後,看我崩盤你滿意了?現在我們什麽關系都沒有了,你還嫌棄我給你丟臉?喬子航,你是我見過的最惡心的男人!”

……

喬子航坐在只剩下他一個人的酒店客房裏,柳憐兒早就走了,留下一根發圈,他把發圈抓起來,走到窗口,毫不留情的丟棄,完了還進洗手間裏洗手,他覺得她特別骯臟,連帶著她的東西也骯臟,一點都不值得同情。

他是沒有很愛柳憐兒,也許曾經喜歡過她,但……更多的都是表演出來的深情,為了讓周圍每一個都看見,他的家庭,工作,社會輿論需要他扮演一個深情的男人,到了現在,他的人設依舊是一個被愛刺傷的男人。

人很奇怪,生活裏,大家都是演員,有時候人演著演著,連自己也把自己欺騙了。

連續幾個星期以來,柳娜都會去垃圾堆的小房子裏找那流浪。女人。

梁景說她太費事,真想幫人直接找護工過去幫忙,豈不是更便捷。

可是柳娜覺得,這個流浪。女人不會輕易讓人靠近,而自己和這個女人好像很有緣分,有時候看著流浪。女人,甚至覺得有種異樣的熟悉感。只是這份熟悉感從何而來,柳娜就百思不得其解了。

頭幾次來的時候,流浪。女人總是不在,可是最近幾次來的時候,流浪。女人都會坐在門口,仿佛知道柳娜要來,她還會把臉洗幹凈了等柳娜。

柳娜偶爾給她帶點吃的穿的過來,她接過的時候,還會默默掉眼淚。

柳娜發現,流浪。女人長得並不醜,臉洗幹凈了,還有種別樣的氣質,也許她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也不一定,主要是一頭亂糟糟的頭發,把她臉上的光華都掩蓋了。

有了這樣的覺悟,柳娜再一次過來的時候,就帶了全套的洗發水潤發素給流浪。女人,還教她怎麽使用,流浪。女人嗯嗯呀呀的應著,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,柳娜也不知道她到底聽清楚了沒有。

再下一次過來的時候,柳娜一進門就聞到了洗發水的香味,看來流浪。女人是使用了洗發水了,果然,她一擡頭,就瞧見流浪。女人搬著小凳子坐在一方陽光下梳頭發,她的長發被整理得很柔順,可是太長了,柳娜提議要帶她出去剪頭發,流浪。女人不願意,柳娜只能用把剪刀給她簡單修剪了一下,離開的時候又給她留了一筆錢。

她往前走了一段路,回頭一看,又瞧見那個流浪。女人站在門口凝望著她,一見她回頭,流浪。女人立刻縮回了身子,躲進了屋子裏。

柳娜笑了笑,心想,到底發生了什麽,才讓她變得神志不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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